第十八章第二起凶杀案的调查二

压制着心中的好奇，谢云蒙一五一十将外面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，现在为了莫海右，他们不能计较那么多，罗意凡至少是个不会给他们拖后腿的帮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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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他忍不住问：“是你拜托林悦帮忙的，现在林悦出事了，你难道一点内疚都没有吗？”

“当然有，我承认，我低估了凶手。”罗意凡换了一副严肃脸，站起身来低声说。

这时，恽夜遥插嘴：“小蒙，难道你认为小林的死，是因为我们之前拜托她做的事情？不可能啊，她只是帮忙监视有没有人出入旅店大门而已，这也能威胁到凶手？”

“不是，”罗意凡立刻接上，“我让她监视的不是有没有人出入旅店大门，而是有没有人在这间房间门口徘徊，小林在死之前已经给了我答案。”

“是谁？”谢云蒙问，罗意凡的话让他惊诧，其实他原先并不认为小林的死罗意凡有责任，因为警员也同样拜托小林看着门口进出的人。

但罗意凡这样一说，谢云蒙就有些控制不住了，他这不是明显不顾小姑娘的安危吗？于是警察先生伸出手想要去揪罗意凡的衣领，可罗意凡的下一句话让他的手停在半空中。

“我应该在她靠近小林之前就已经把她控制住了呀，为什么小林还是会被杀呢？而且你们警察一直都布控在厨房里，从那个地方能清楚看到小林所在的位置，正因为这样，我才放心让小林去监视。”

罗意凡把皮球给踢了回来，谢云蒙的怒火一下熄了，他说：“按照道理，不管让小林监视门口还是房间，她都只要站在总台里就行了，而且大门是她自己锁上的，干嘛莫名其妙又去打开呢？凶手怎么能肯定小林一定会去开锁呢？他为什么不在小林锁门之前安装机关呢？”

一连串问题让三个人都懵了，思考片刻之后，还是演员先生先说话：“晚饭过后留在一楼的员工只有小林和卫生阿姨，意凡，你让小林监视的就是阿姨吧？老板虽然说昨晚小左是最后一个接触死者的人，但他也说了，信纸是卫生阿姨打扫房间后交给服务员的，这两句话看似很矛盾，实则进一步想想，我觉得或许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意义在里面。会不会…老板跟阿姨之间有什么瓜葛，他在暗示我们什么，小蒙，你有派人深入调查这个阿姨吗？”

“当然有。”

“结果呢？”

“出去的警员还没反馈回来，怎么？你们觉得她会是凶手？”

“不好说，不过谢警官，”这回说话的人是罗意凡，他顶着一脸质疑的表情问谢云蒙：“中午之前你为什么一句都没提到卫生阿姨呢？”

“因为旅店里没有人提到她呀！老板给了警方晚班所有员工的联系方式，其中并不包括这个阿姨，他只说店里有两个阿姨，一个负责白班，一个负责晚班，从来不换班，我到现场的时候是下午，她就在那里搞卫生，我还以为她是白班的阿姨，所以没有关注，直到小林说昨晚值班的是她，才派人去调查的。”

“这样看来，旅店老板真的是在故意说谎了，那么他晚上离开，你派人跟踪了吗？”罗意凡问道。

“这还用问？”谢云蒙即刻瞪了他一眼，反驳。

“旅店老板不知道小林私下帮助我们，也不会猜到你派了那么多警员进入饭店，如果他与凶手有关，选择傍晚离开，也许是想吸引走一部分警力，让饭店里留下的人行动更方便；如果他与凶手无关，我猜，你们大概会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，具体是什么还不好判断，反正卫生阿姨和旅店老板，这两个人肯定得盯紧喽。”

罗意凡嘴里说着，低头沉思，在房间里来回踱步，好像他才是此次调查的总指挥，谢云蒙也是被气笑了，刚想开口怼几句，却被恽夜遥拦住。

恽夜遥把食指比在嘴唇上，朝谢云蒙摇摇头，意思是他现在先不要打断罗意凡的思路，看看这位赤眸鬼神先生还能说出点什么来。

接下来几分钟，三个人默然无语，门外也没有警员来打扰他们。

房间里的交谈绕来绕去，谢云蒙并没有从两位特别调查人员口中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，而且，罗意凡有两件事还没交代清楚，第一，他在恽夜遥分析案情时，到底偷偷设了什么陷阱？第二，他在林悦被杀前，控制住了谁？从话语中可以听出，应该是个女人，那么她现在究竟在哪里呢？会是卫生阿姨吗？

——

“小林回馈给我的信息是，她一直在我们房间门口窥听，后来上楼去了，我估计楼上有人接应，可能已经翻窗户逃了，不过，我在之前让小林告诉她厨房水龙头不能用，让她去卫生间洗拖把，趁着这个时间，小林上楼去把其中一间空客房的浴室喷淋头打开了，卫生阿姨一定可以听到水声，我想，如果她心中有猫腻的话，那就有可能进入洒水房间查看。因为他们同样不能确定莫海右是否跟着警察回归了，或者被警察安排在哪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提供线索。”

罗意凡的话刚刚说完，谢云蒙就夺门而出，他关上门的一刹那，对着大厅里的警员大声喊道：“你们过来，跟我上楼去调查。”

然后就是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上方。

回过头来，恽夜遥对罗意凡说：“我觉得卫生阿姨不像是凶手，她的年龄也该五十多岁了吧，在警察眼皮底下藏毒，还动手杀人，真的能做到吗？”

“很大程度上不能，我们现在要知道的是，这个卫生阿姨究竟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？她在帮助谁隐藏罪行？卫生阿姨一定是帮凶，旅店老板也同她做着一样的事情，但这两个人我认为都不应该是凶手。”

恽夜遥说：“我同意你的观点，不过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证实，要说动手的话，不论是第一起凶杀案，还是第二起凶杀案，卫生阿姨和旅店老板都可以找到机会，所以警方在得到确切证据之前，是不会采纳我们的猜测的。”

罗意凡说：“我担心的是，凶手是火照之屋那边过来的人，三年前，我扮演成了一个特殊的角色，跟着来找我的小姑娘进入火照之屋，确实探听到了很多秘密，不过，我最终也没有帮上小姑娘的忙，也没有搞清楚死神的真面目。”

“那小左会不会有危险？”恽夜遥问道，火照地狱之屋有多么可怕，他是亲身经历过的。现在，罗意凡提到凶手有可能来自于火照地狱之屋，这让恽夜遥更加担忧。

赤眸鬼神的瞳孔开始染上鲜血的色彩，淡淡的，恽夜遥看着他，自己也在思考，卫生阿姨真的会逃跑吗？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！既然他们要杀人，怎会如此轻易承认罪行？

确实，楼上此刻有一间房间敞开着，而谢云蒙正站在房间的浴室里面，浴室很小，警察先生高大的身躯挤在里面感觉闷的慌。

“看来我们不可能再秘密调查了，立刻通知局长，派鉴识人员过来。”

谢云蒙的语气中有愤怒，也有沮丧，短短的一天两夜，死掉了三个人，第三个就是此刻躺在浴缸里的卫生阿姨，卫生阿姨被一把刀从左眼球插进去，估计小脑都已经被穿透了。身上还穿着工作服，两只手搭在浴缸边缘，身体因为满溢出来的水而微微飘浮着。

卫生阿姨的身材适中，双手布满老茧，一只没有被戳瞎的眼睛大大睁着，无神地看着天花板，浴缸里的水几乎已经被她的鲜血染红，谢云蒙用手捂住鼻子，将满屋子的血腥味驱开一点，然后凑近尸体检查。

他问身后跟来的警员：“旅店老板来了吗？”

“还没，还在联系他。”

“从他家到这里应该不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吧，怎么会这么久还没来？派出去监视的警员呢？”

“刚才电话打通了，警员说正在跟着老板回来，现在不知道为什么？警员和老板的电话都打不通。”

“也许旅店老板真的有问题，再派人到他家附近去找找，想办法定位警员的手机，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！”

“是，我们马上去。”

回答完，急促的脚步声立刻离开了客房，房间里只剩下谢云蒙一个人，这时，警察先生拿起手机，拨通了恽夜遥的电话。

“喂，小遥，卫生阿姨死了，被人一刀插入左眼，死在浴缸里面。你现在不用说话，这件事不可能再秘密调查了，马上局长就会派人过来，他们都不知道你和罗意凡在这里，莫法医现在还不能摆脱嫌疑，如果被局长知道，你和罗意凡能找到莫法医的话，他们一定会要求跟着你们去抓捕的。”

“所以立刻离开，先找到莫法医，破解了火照之屋里的秘密，再回来澄清，我已经支走了后门处的警员，你们顺利离开之后给我发个信息。”

——

到现在为止，我们还没有详细描述过旅店的结构，这间旅店位于大马路边缘，门面并不大，两扇玻璃的双开门正对着总台，总台是长方形的木头台面，高度到站着的服务员胸口，所以坐下之后，基本看不到人。

总台里面铺着地毯，几个抽屉里物品分类明确。昨天第一个服务员，就死在总台里的地毯上。因为是被勒死，所以除了脖子上肿起的伤口之外，没有流多少血，地毯上也只有点滴状的血迹。

而小林的尸体是横躺在玻璃门前面的，距离总台不远。这么说吧，总台与大门的距离呈直线，厨房在斜对面，也在大门侧边，以总台为中心点，用虚线连接起来的话，就是一个V字形。

进入厨房，大门是木头做的移门，向左侧移动，里面有一段又短又宽的过道，只有五六步长，两边放着养鱼虾蟹的水箱。

再往里，便是炒菜间，灶头一字排开，中间有一张长方形的不锈钢大桌子，用来放菜盘，角落里横七竖八堆着不少凳子，都是刚才警员们搬进去的。

最靠近门口两个凳子的位置，坐在那里直接可以看到整个总台，但看不到旅店的玻璃门。总台侧后方一小块空间堆放着货箱，同时也是送货人员清点货物的地方。

外部人员进入旅店，不管是吃饭还是租住，都必定要从总台和厨房之间经过，内部人员出去也是，不可能逃得过警员的视线。

经过餐厅往里走，左手边墙壁凹进去的小隔间，就是卫生阿姨摆放清洁工具的地方，然后绕过一堵突出的墙壁，便可以看见一楼客房。客房只有左边一排，右边的墙壁中间是两扇双开门，进去可以看到三个包间，用屏风隔开。